十方🍑

头像是我和橘烧劳斯一起约的设子
wb id:real十方 猫爪id:十方埋伏
约稿请私聊
画绑:冥茶

© 十方🍑 | Powered by LOFTER

【DMHP】Shall we dance?

Summary:使女的故事au

Note:他没有表现出性,却已经让人欲火焚身


00

他向通入的使女看去。


她满身通红,唯独头巾是泛着牛奶色的苍白,露在空气中的手腕脚踝同样苍白无力。他忍不住看向她们的肚子,宽大的裙子遮挡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展示身体曲线的机会都没有。孩子是在那儿孕育的吗?他们会健康出生吗?是像战场上一样血淋淋的吗?


她们的头巾两侧宽大,牢牢遮住脸,使人一丝一毫都瞧不见,然而这样才更浮想联翩。她们的容貌会是怎么样的,端庄或是妩媚,她们会在右眼下方有颗黑痣吗,会在左脸颊有一粒疤印吗。不过无论她们究竟是什么模样,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们的身体是否吸引人,也不再是关系的主导了。


血红的裙摆从视野余光消失,他挪动酸疼的脖颈看了看天,它依旧蓝得透明。


他对她们一点兴趣也没有,无论是身着高雅浅蓝的夫人们还是禁欲又放纵的使女们,他一个也不想拥有。他只不过对此感到厌烦,每天经过眼前千篇一律的风景曾经的确赏心悦目,现在只觉得是连续吃了一个月的、相同口味的糖,腻得想吐。


譬如这蓝了整整半个月的天空,要是添点暴雨将至的灰色,也够他新奇一个星期。


他无法对使女们保留恻隐之心,也无法狠心到完全无视。所有人都是受害者,这个州的人被困在这里,强制分成了各流派进行活动,进行以生育为第一大事的繁衍,进行毫无心动可言的性。有人会从中获得快感吗?保有生育能力的大主教夫人们会为此感到感谢吗?她们会因此变为纯正的基列主义吗?


接过又两个结伴使女递来的通行证,其中一份背面用水黏着一张粗糙的羊皮纸,他抬头,碰巧靠近自己的红裙女郎也偏头,湖蓝色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揉下那张纸,面不改色地将通行证递回去。他低垂下眼睛,借口去洗手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于是希望和灾祸的花瓣飘了出来。


这个国家会因为我有一丝的改变吗?他攥紧了那张纸,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站哨的人公正地敲门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01

“马尔福大主教家换了个车夫,是个上过前线的天使军,听说有一双绿得发亮的眼睛。”蓝裙子展开羽扇挡住嘴低声说,另一个蓝裙子端起杯子举在嘴边:“我听说那位军士不愿意娶妻,行为乖张但实力强大,不得已才......”话尾到这里突然停住,像紧绷的布帛被扯裂。


纳西莎·马尔福穿着耀眼的浅藕色长裙,只在腰侧和胸口不耐烦地系了几个蓝色的绸线,她摇着扇子走到茶桌旁坐下,笑盈盈地看着这场茶会的女主人。


谁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是基列国的执政者的第一帮手,无上荣恩落在他们家脚边,连刚成年的小公子都谋得了一席半职。最让夫人们嫉妒的也是纳西莎·马尔福,不仅长得好嫁得好,肚子也争气,竟在上帝庇佑下早早生下了聪明贵气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只有她一人打扮得漂漂亮亮,身上总有光鲜亮丽的颜色。


“继续呀。”她接过马大递来的伯爵红茶,赞赏地问了一口。这玩意儿在市场可是买不到的宝贝,只能从黑市找接口方。


一时间大家都尴尬地摇着扇子看她喝茶,等她一放杯子准备起身才松了口气。


哈利等在花园门口,主教们家里可比通行站有意思的多。纳西莎提着裙摆款款走来,他上前打开车门再坐进驾驶座。事实上他开车并不怎么好,只开过坦克类的大型物件,对待珍贵的“旋风”牌车难免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


“近来如何?”她仿佛话家常一样开口。


他顿了顿,很快回道:“噢夫人,一切安好。”主教们的家隔得并不算远——为了生育时可以尽快赶到而特地做的安排,藕色的裙子拂在地上,掩过了沙沙作响的气音,,他再度上车,心不在焉地开向车库。


这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一天,天气晴朗,他照常送夫人去参加茶会再将车开回车库,用湿润的布仔细呵护一下车身,再向主人讨根烟抽——平凡的车夫的一天。但哈利明白他的一天不会这样渡过,不会这样普通而无趣。


来马尔福家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突然从通行站调换岗位,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哈利·波特是个隐患”,羊皮纸上这样写着,每个单词都清秀有力,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被调来了著名的马尔福家——走狗头子。


纳西莎·马尔福让他吃完晚饭去德拉科·马尔福等,不要声张。他心里闪过千百种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就是被杀人灭口。


他罕见紧张地站在可以称为金碧辉煌的卧室里,挂灯架上都缀着亮闪的碎钻。也许是执政者知道了一切,知道了那些深沉漫长的往事,知道了埋在尸体上的熊熊烈火,知道了哈利是个“五月天”?


不论如何,如果真要被结果在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将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拉着陪葬,哈利咬牙睁开眼睛,表情带有故作的不屑的德拉科已经站在他身前五步的距离打量他,卢修斯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波特先生,我认为我们或许需要聊聊。”



02

人人都说,马尔福是忠心而富足的好仆人,谁倒戈也不会是他们倒戈。他们家里有成堆的黄金和钻石,执政者的宠爱将他们的地位推得比天还高。


但只有身处危险之中的他们才明白,执政者需要他们,也痛恨他们。


“他认为我们喧宾夺主了,”卢修斯长呼出一口气,“所以西茜不断高调出席败坏马尔福家的民众好感,我也做尽了令人讨厌的事。本以为这样足以表明马尔福家的忠诚让他安心,没想到他还是忌惮我们,甚至想对小龙下手。”


哈利认真地听着,听见“小龙”这个昵称低头笑了一下。德拉科毫不客气地瞪他,蓝灰色的眼睛很像士兵们闲聊时提起的贝加尔湖。雾蒙蒙的,像刚下过一场雨。


“于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问。


空气中蔓延着尴尬而警觉的气氛,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一场阴谋?谁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鬼点子多,他会不会故意投诚以引诱他暴露自己的身份?哈利抿着嘴唇,习惯性地微微眯起眼睛——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他说的话。你能相信作为一个“五月天”,站在马尔福家最奢靡、最安全的房间里,两个马尔福要倒戈?


嘿,那可是马尔福!


“我知道你是谁,也很了解你的组织。倘使能争取合作,那让我喊一声‘五月天万岁’也不是难事儿。”他慢慢地说,金色头发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发出了一声应景的轻哼。


“你知道——波特先生,我胆子不小,总要活命的,上帝能让我活命吗?”卢修斯的确一幅老奸巨猾的模样,说的话圆滑又好听,和其他高高在上的大主教们可不一样了。他们致力于展现出高人一等的身份,对哈利这种前线上下来的天使军毫无礼节可言。仿佛羞辱他能让他们越过马尔福家,成为第一把交椅一样。


不论这阴阳怪调的语气是否是捏造出来的,哈利心里已经信了五、六分。不过,如果他不答应,今天恐怕也出不了这房门。


就这样答应?如果他们真的是来套话的,岂不是很亏?他长呼一口气。


“马尔福先生,合作是要表示诚意的。我背负了一整个组织,您不如让我‘照顾’一下您家小公子?”哈利拉开一个笑容,目光毫不遮掩地盯着德拉科。


卢修斯正要拒绝,小少爷自己受不了挑衅,一拍桌子就答应了,自以为很凶狠地瞪着他。


在锦衣玉食里长大的小孩儿能露出怎样凶狠的眼神,在哈利眼里只不过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奶猫而已。



03

“哈利·波特——你会跳舞吗!”小少爷兴致勃勃地趴在他软得不能再软的床上问。


事实上他们之前的剑拔弩张已经在一个星期前和解了。本来就才十九岁的青年人,这仇来也从从去也匆匆,在知道哈利比他还小一个月后彻底不见,整天缠着他讲战场上的故事。


哈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头都不从书页里抬起:“得了吧大少爷,我只会和尸体跳双人探戈,也许你可以试试?”


“噢!探戈!这个我会!”显然小少爷只会听见自己想听见的话,不想听的一律当不存在处理。于是他就探戈开始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单口相声,描绘了各种正式场合里和各种女孩儿跳过的各种探戈舞曲。


实际上哈利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自己沉浸在旧报纸中无法自拔——没办法,纸质书籍实在难得了。


好在德拉科吹嘘也不在乎是不是独角戏,人生在世开心为大,哈利也很好奇这人是怎么在这样的社会里养成的。


总之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俩之间还称得上不错,起码有酒一起喝有烟一起抽。


同时,卢修斯越来越频繁地出入地下俱乐部,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是个没什么用处又好色的中年大叔。只可惜了风韵犹存的马尔福夫人自怨自艾,说不定还在家里摔从黑市里淘来的各种玻璃制品呢。


然而纳西莎好好地在家里坐着,对着房间里的一块大梳妆镜打扮,嘴里还哼着以前家喻户晓的童谣。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两下,提起最完美的笑容弧度后,在耳鬓边别上一朵蓝色的鲜花。她的长裙变成了无比正宗的湖蓝色,金色的头发洒在上边就像阳光和蓝天。


夫人们的茶会总是充斥着无聊的攀比,这是无论哪个时代永恒的主题。


她面前坐着的这位,上星期她家使女刚生下了个健康的男胎,这可把她乐坏了,炫耀个不停。纳西莎微笑着抿了下杯口,甚至没有碰到一滴的红茶。她近乎恶毒地想,真这么高兴吗,我敢向上帝发誓,她恨不得掐死那可怜的孩子呢。


这些夫人以为她规规矩矩穿了身蓝裙就是服软,腼着脸上来套近乎。将从前说过的嘲讽全盘推翻,竟齐声夸赞她穿这裙子格外好看。


噢,但她恨死这蓝色了。凭什么借着上帝那老好人的名义来束缚女性的自由?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才不要把双腿盖进这故作优雅的湛蓝色长裙里,才不要把肩膀掩在这难看的垫肩中。她喜欢什么颜色就穿什么颜色,条纹不是只属于经济太太们的,红色当然也不只属于使女。


只要她想,世界没什么不可以。


只要她想。


纳西莎不动声色地放松了捏这杯子的力度。她明白自己和这群妇人们不一样,适应于扭曲的社会混吃等死这种事她下辈子都做不到。


只是希望卢修斯不要在俱乐部里真的沾染上什么劣质香水的味道,否则洗一百次澡也不会让他进房间。



04

执政者显然有了提拔别人的想法。


即使马尔福家仍然是第一主教,到他们家的各种诱人违禁品也依然很多。但在政务上,卢修斯已经很久没有被重用了。


他像极了当权者奢靡的样子,喊着清心寡欲的口号却腻在slut club中迟迟不归。纳西莎·马尔福越来越频繁地出席夫人茶会,姿态一次比一次平易近人,瞧起来迫切想与第二主教层打好关系。


擦着后视镜而过的车扬起的灰尘不是灰尘,而是新旧交替的野心。


只不过半年多的日子,人民对马尔福们的普遍印象已经变成可笑而令人痛恨,连他们家小儿子也不学无术。所有人都等着他们自讨苦吃。


而这正是他们的目的。


哈利和德拉科并排趴在柔软的床上,他一手拿着信,一手毫不客气推开把脸凑过来的德拉科。最近由于要装惨,小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被邀请去舞会了,他从前吹嘘的什么舞技都没地儿使。他甚至想要强拉哈利跳舞,被告知只会跳男步后又焉了下去。


但实际上哈利会一点女步,只是想逗这小少爷玩。毕竟在如此无聊的生活中,这也算仅剩的一点乐趣。


“哎——让我看看不行啊!”


“当然不行,你也不瞧瞧这可是赫敏·格兰杰的信,你父亲都无权查看。”


“咱俩谁跟谁啊,给我看一眼不会死人!”


小少爷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好笑,颠覆了哈利对于权贵人家孩子的刻板印象。几个月前他还以为这个国家的统治阶级算是完了,一切只能靠他们“五月天”联络国外来推翻这个政权。


谁会预料到几个月后他和最大的走狗头子家合作,甚至还和他家少爷同床共枕勾肩搭背?


听起来有点不对,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德拉科撑着腮帮,看着哈利折好信放回信封里,起身丢进烛火里。


柔软的床猛然向他那边凹陷,又猛然平衡,几块焦黑的纸屑扬在空中。


“你是不是喜欢那位格兰杰啊?”他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尾音拖得很长,带着假装的漫不经心。


“嘿,她可是有男朋友的!我们只是好朋友!”哈利轻轻拍拍他的头,刻意将他的头发揉乱。小少爷的声音都紧张得发抖,和空气里的纸屑一起飘飘浮浮,竟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不要摸我的头!你这小子!”被比自己小的人摸头显然不属于德拉科·马尔福从小受过的优质教育里。他将头埋在枕头里,天鹅绒软软地包裹着他,让他的声音都沉闷。


“上帝,你也就比我大一个月好吗?”哈利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丝毫不顾小少爷是否会恼羞成怒跳起来,嚷嚷着要打架。


“想跳舞吗?”他眨眨眼睛,视线从摆在书桌上的中国青花瓷瓶移到地板上的波斯地毯,认真地问:“Shall we dance,Draco?”


德拉科不满地跳下床——他甚至还穿着睡衣,银色的刺绣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嘿波特,这话应该由我问你,你要做好作为女伴的自我修养!”他挑衅地逃了挑眉毛,弯腰伸出右手。


“Shall we dance ,my lady?”


“With pleasure.”


哈利右手捏着一把空气做的扇子掩在嘴边,左手不自然地翘起兰花指,故作扭捏地放在德拉科的右手上。他们对视,然后莫名其妙的笑。好在这破房子的隔音效果十分不错,否则也许明天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这两人就人间蒸发了。


古老的收音机摆在书桌上,相比从前的电子设备不方便得多,但是老旧的美丽也很吸引人。


他们没跳探戈,收音机里没有那样热情的歌。更没跳华尔兹,哈利认为那太符合这一屋子华丽的摆设。


于是他们跳了什么?


双人伦巴。


在宣扬禁欲和克制的基列共和国控制下,德拉科依旧见过性感的拉丁。视频介绍伦巴的性感是入骨的,它在舞者的指尖跳动,连膝盖的关节都藏着它。


他一直在想,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吗?他的眼神性感,他的身体性感,他的灵魂性感,连他的骨头、骨髓,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片残破的肌肉组织,每一滴鲜红或暗黑的血液,都有性感的共鸣。


他想,应该是有的。只是不在这里,或许藏在哪个小角落里。


从没想过会在眼前。


每一个扭动,膝盖和手臂的弯曲,发丝的甩动,搭在肩膀上的手都快让德拉科燃烧起来。他的眼睛里是熊熊烈火,单纯的肆意妄为,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他没有表现出性,但已经让人欲火焚身。


于是德拉科搂在他腰的手上移,扣住了他的后脑勺。


哈利没有拒绝这个深深的吻。



05

我知道是你。

你应该明白这有多危险,我知道劝服你并不容易,但也起码不应该让这事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虽说确实应该引导舆论走向,但这意味着你会受到伤害,而我们不想看到你被伤害。请务必保护好自己,你知道这有多重要。


一簇火光顷刻间将这小纸条吞噬。


哈利和德拉科叹了口气。


德拉科·马尔福有了心仪伴侣这件事虽然的确由他们放出去,却没想过起这么大的波澜。说到底,两个年轻人还是低估了“两情相悦”这个词对于现在的社会是多么的骇人听闻。


执政者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差了,马尔福家第一主教的地位已经名存实亡。随之出现的是越来越频繁的局部战争。


一次次被压下的滔天怒火也许可以忍下一时,但不可能忍下一辈子。没人耗得起一辈子去等这操蛋的政权被谁打倒,没人能够忍受自己头发全的都变得花白后还生活在这个扭曲绝望的世界。


措手不及的战乱让主教们完全慌乱,天使军们被匆匆征调。哈利站在窗边看,第一次这么感叹于大资本主义的好。起码他现在还能站在这儿悠闲地计划,而不是被拉去打仗,多亏了小少爷在楼下据理力争。


门悄悄地打开又关上,有人从身后抱了过来,环住他的腰。


“有点害怕。”德拉科的头埋在他的肩颈中,声音闷闷的,“我感觉他们已经在怀疑我们家了。”哈利抬手轻轻打在他前额——这个姿势总是很适合这样做。


他的脑子里闪过一大堆话,组织响亮的口号和赫敏鼓励大家时的话,随便拿一句都足以成为暖融融的鸡汤。但他意识到,那不对。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之间不该使用那些话。


所以他想啊想,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会陪着你。”


晴了好几个月的天空被逐渐变多的乌云盖住了,变得灰蓝灰蓝,雾蒙蒙的。哈利几乎看得见水蒸气在云间遇冷液化,凝在半空中被风吹得微微颤抖。乌云被吹散了一些,似乎不堪重负,但惊慌的水滴却争先恐后地挣脱束缚。


它们从高高的天空中坠落,奔向大海。


“我们会好好的。”


收音机里依然放着那首轻缓的歌,令人牙酸的电流声从脚尖攀升而起,一直冲上交握的的指间。他拉起小少爷的手,在食指第二指节亲吻了一下。


德拉科不甘示弱地握着哈利地手撤回来,也在他的食指第二指节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他们一个偏头,一个抬头,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火焰在眼睛里燃烧,它一会儿是红色,一会儿是绿色,一会儿是紫色。它跳跃着变化,一把烧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交缠的嘴唇间。


窗外是狂风和暴雨,集合的号角在吹响。


窗内也是狂风和暴雨。



06*

“你真的确定你还能找到他吗,兄弟?”罗恩重重拍在他的右肩上。


“哈利,世界太大了。我们在伦敦,说不定他在哪个斯坦呢?”赫敏抓住罗恩的右手,担心地劝说。


这个世界是真的太大了 ,他甚至不习惯过好长一段时间。过于现代化的通信技术和不健康的饮食潮流,刚从基列逃出来时,他根本无法适应这些。明明才刚刚二十五的年轻人,活得比老年人更有规律。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他自己明白,朋友们也都明白。


说不上变革到底算不算得上成功,除了最后被突然的告密之外,都算胜利。雷在耳边炸开时,他已经失去意识。醒来就在亚特兰大的ICU里躺着,断了三根肋骨。


德拉科并不在病房外,哈利哪儿也没找着那位小少爷。


赫敏说:“马尔福家需要断后,但你又伤得太重,只能转交我们先逃。”罗恩小心地看了看他的眼色,小声补充:“你外套里那张纸——可能是电话号码我猜,被血糊了......”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哈利显得过于冷静。


他没有发疯,也没有流泪,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只是重新躺了下去,盯着天花板看。病房里安静了很久,或许也没有多久,只是时间一分一秒太难熬。


“总要试试的。”他说。


“总要试试的。”他依然这样说。


德拉科在他身边呆了一年左右,他已经找了他五年。有的时候哈利也会想,他们是不是经常擦肩而过经常在茫茫人海中匆匆见过对方一眼,经常在咖啡厅偶遇,背对背隔着墙坐着。


哈利相信德拉科也在找他。


这是他无条件相信的事,德拉科一定也像这样,在奔向他的路上走着。也许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相遇,也是早晚的事。


但已经过了很久。


久到已经过了五个春夏秋冬,伦敦的冬天极其难熬,或许有他不在身边的缘故。久到哈利的眼眶下都添了两弯浅青色,看起来憔悴不少。久到樱花开开落落,哈利已经懒得将他们从肩头扫下。


他总会想要走到街上,没头没尾地大喊一声。就像动物吸引同伴一样,人类也不过是这样的生物而已。他坚信哪里会传来一声回应,同样没头没尾,看起来就像一对愚蠢的傻瓜。


警局的工作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重压在身。留给他做梦的时间很少,让他处理失落的时间是一点没有。


赫敏和罗恩总是很担心的,哈利也能够理解。和他们说话仿佛成了一种负担,焦虑和担心都要实体化,让空气变得凝固,挤压着堵塞着,肺部、胃部和心脏都像要爆炸一样疼痛。从前他并不是对情绪这样敏感的人,也算是基列的后遗症吧。


两年前哈利才慢慢不用服用安眠类药物,之前他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眠。他心里没有任何该死的负面情绪,没有焦躁,没有失望,甚至一点都不伤心。


只是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感到窒息的痛觉。



07

哈利最近爱上了离他公寓一街区远的一家酒吧。


他以前被拉去过别的酒吧一次,从此对它敬谢不敏。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暴露的男女实在让他这个心理年龄八十的老年人心理压力很大。但这家酒吧就不太一样,音乐舒缓入耳不说,环境也比较干净。


他通常点一瓶蓝鲸,偶尔天使之手——换换口味。舞池常是空的,时有情侣进去跳大家都会的交谊舞步。他们都很年轻,有一颗年轻的心和一个年轻的灵魂。


哈利也尝试过跳舞——总要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很快足尖的疼使他放弃,心理作用,伤的是内脏可不是腿脚。他无法起舞,脚尖点在地上,像小美人鱼刀割一样疼痛,鲜红的血淌了一地。


倘使这血是为他自己而流,哈利绝不会哭泣。倘使这血是为他人而流,哈利绝不会悲伤。


但这血不知道为谁而流,它就是淌出来了,将伤口抹得一塌糊涂。


然而这儿根本没有血,也没有伤口。


“嘿,先生。”女孩儿清亮的声音打断他无休止的臆想,他下意识想拒绝对方的搭讪,一杯酒已经摆到他面前,“另一位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还付了我跑腿费呢!”


女孩儿暧昧地对他挤眉弄眼,用一种毫不掩饰的羡慕语气说:“那位先生可真帅!我是说,他那头金发像太阳一样耀眼。”


哈利心里一动,疼痛突如其来抓住了他,心脏一会儿胀满一会儿收缩,像浑身血液倒流一样,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他的肋骨一根一根地疼,连带着脊椎都像断裂了。虚点在地上的脚尖又疼痛得难熬,地上是铺满了钻石吗,为什么走一步都疼痛难忍?


血从一道道伤口中钻出来,留下纹身般的奇怪痕迹。他们凝成一个小人的样子,欢快地跳着踢踏舞向某处跑去,类似于皮鞋踢在地上的声音让他脑子疼。


哈利让自己完全站着,一步步跟在它身后。


全身都痛,骨头扭曲着散架又重组,血肉分散,布满了皮下出血点。他现在看起来像什么?鼠疫?不,他只是喝了那杯酒。


他推开那张围绕包厢的帘子,淡蓝色和淡绿色混在一起,很高雅,但去他妈的高雅。


一个金发男人背对他坐着,过长的头发被他拢成一缕,用棕色的发绳束在脑后。他的桌上摆着一整瓶蓝鲸,和一个老旧得不能再老旧的收音机。


他转过头,没怎么变。


哈利扶着门框,带路的小人爆炸开,漫天的血花洒在地上又瞬间消失。他弯下腰大喘气,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充满眼眶。


德拉科只是叹了口气,拨响了收音机。


他踩着节拍走到哈利面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伸出手在他面前。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一秒钟都没过。他看到了什么?他什么也没看见。音乐在他耳边晃过了一个小节,他的脑子里不断轰鸣,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Shall we dance?”


哈利猛地抬头,眼泪顺势流下,像刀尖划过脸颊,生生的疼。


“Shall we dance?”德拉科又重复了一遍,此时已经快过了第二个小节。他的眼睛浅浅淡淡,昏暗的灯光下灰绿灰绿,格外暧昧。


哈利深吸一口气:“With pleasure.”


第三音节响起,舞步消失在一个含着眼泪的吻里。



*06也许看起来会有些突兀,但是由于原作者本身就并未暗示基列共和国到底是如何被推翻的。我去查了查十五六世纪真实存在的基列主义,也没有考察到具体的时间方式。如果编的话需要圆的东西太多了,个人认为没有这个能力,故一笔带过,好在不影响剧情。


真的希望看完之后可以留评,什么感触都好💪


评论 ( 60 )
热度 ( 714 )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